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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微微碰触，都默不作声了。

大天狗觉得气氛愈发尴尬，几乎都要将胳膊抽回了，书翁却突然攥紧了他的手。

他就在夕阳中转头，道：“谢谢你……如果你没有生气，我们，不如先去找找有没有鸟边野的轮值者……天快黑了，我们也不太可能原路返回……你觉得怎，怎么样？”他的声音似乎在最后哽住了。模糊的光影中，大天狗看不清书翁的脸。

但愿他没有哭。

大天狗只停顿了一瞬，反握住书翁的手。

嗯，暖起来了。


踏进那一片荒原，便是呼啸的风卷过漫天飞舞的枯草。在几乎和天际相融的地方有一线火光，大约是某个不幸之人正在火葬。不待大天狗振翅飞起去查探更远的边线，两人便都已经感觉到了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怨气。

“怨灵。”没有谁开口，却都从对方戒备起来的姿势中莫名感到紧张。大天狗对书翁说：“你在这里不要动。”说罢便向前去了。

书翁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。

是啊，天狗虽然不知道实情，但自己去了，也的确没有什么用。他不可能造出有实际战斗力之物。

也许是老天爷见他一生游历山水，活的实在是太过逍遥自在，一定要给他些缺憾才好。小时候那孩子被苟活了的老妖怪欺负，他自以为是地夸海口要保护他，化出的尖利刀刃却在刺向他的一瞬间变作碎光消失不见。最后还是那个黑瞳的孩子哒哒哒跑来，救了他。

那个孩子，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啊。书翁这下是真的有些感慨万千了，更别说盯着前方的怨灵，又勾起了过往的回忆。

书翁在游历时也见过几个怨灵（甚至还和其中一个聊过天）。无非是生前不得志，死后无人惦记催生的野兽状的气团……“这片黑雾的浓郁程度，只怕都是成形的怨灵了。”大天狗的话语在半空中远远传来，依着风——像书翁猜的那样，这个拥有羽翼的妖怪，有着操控风的力量——“那，一定不好对付，我……”书翁不敢再说下去。

书翁没有见过大天狗的招式。而在他之前，也从未听说过天狗一族，自己最好还是拼尽全力，保护好他……毕竟他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模样，倒不像是拥有极强的战斗力。说不定被村民传成可怖的大妖怪还是因为那张骇人的面具。

“无碍。”大天狗说，语气镇定自若，不见波动，“我会，尽力的。”

风更大了。

书翁用衣袖遮了遮眼。放下手后，身后的风停了，身前却变了模样，巨大的风旋腾空而起。

太阳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丝残念，映着的是四周爆裂开的刺目晚霞，那只被村民传的恶贯满盈的大妖羽翼兀地打开，扶摇而上，身边聚拢的气流让远处的景物都开始扭曲，翅翼张合间，压迫感随之而至。

书翁这才感受到那股几乎快要凝聚成实质的、庞然大物般的妖力，纯粹的，不带任何杂质的，羽刃暴风。


残阳斜斜地投了最后一抹光芒在他身上，空中狂舞的飞羽上。他的巨翼上，镀着熔金般的焰色——就快要，烧起来了。

书翁再没能说出一句话。

原来他这么强啊。也许是和那个孩子一样，对他也只剩鄙夷不屑了吧。所以，为什么变成这样了。明明都得到过教训了，却还是要自作聪明……这种被驱逐的感觉，自己的想法就像是小丑作戏一般。

还是没控制住那些过分激烈的情绪。

书翁捂住脸，无声无息地低下了头。

只是再睁眼时，书翁为他片刻的失落失意而追悔莫及。

在他垂下头，耳中只有气流翻涌的声音之时，那只大妖怪不作声响地就受了伤。

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，书翁还在自欺欺人地想，兴许是哪个怨灵附了新鲜尸体的身……可当大天狗落在地上，有些急促地喘息，只能挥手打出一道道风袭时，他不敢再多犹豫，不受控制地，那支造就奇物的笔便给空中染了墨色。

黑鸟径直而出，衔着光芒大作的妖力，盘绕在大天狗身边。

黑羽终于没有被怨爪继续撕扯。可滴滴落在草枝上的血，扎眼的很。

书翁又低下头，没有说话。






【啊啊啊啊啊我上次是不是忘了说！鸟边野，平安时代京都的火葬场！qwq怕不是个傻子了。